Stationary Time

1

最弱的敵人，最高的牆。

說的就是你，對吧？

風聲越過耳際，熟悉的光芒沐浴。

她睜眼，看著眼前的怪物。

「Sans.」

應著她的呼喊，Sans空洞的眼凝聚，無言的注視著她。

漫長的路上，總有人筆直的看著她。

他們看見她的罪，卻堅信著她的好。

他們張開雙手，微笑著，接受身帶血腥的她。

她嘶吼著他們的名字，試圖喚醒他們——告訴他們，所謂家人，不過一場無法實現的夢。

看著Sans的眼，她的罪孽無法抹滅。

她曾想過重置一切，然而，那又如何？

她將永遠記得自己的所做，抱持悔意，看著不知情的人們，溫柔的伸出雙手，給予滿滿的信任。

明明，她會永遠記得。

按上相同的按鍵，所犯下的罪，如何贖清？

她能做的，即真正的贖罪，唯有抵抗體內的殺意，一次又一次的選擇寬恕。

2

第六十次。

眼前的人類，再度選擇了寬恕。

殺戮至今，如今的行為有何意義？

「夠了。」

打破編碼，他開口，說著未曾說過的話語。

「重置，或者……結束這一切。」

聽見他的話語，人類即將按下寬恕的手一顫，膽怯的看向他。

而他，只是笑著，隨意的攤開手。

「在妳做出決定之前，我來講個故事吧。」

緩慢的開口，他說著一個溫柔的人類。中了他的笑話，與所有人成為家人的，人類的故事。

一個令他的兄弟總是歡笑，使曾經失落的怪物獲得希望，一個手持希望，總是溫暖的，人類的故事。

他說，那個人類讓地下的怪物們看到了太陽。

他說，在那之後，那個人類總是跑到他與兄弟的家中作客。

他說。

那個人類，曾經可以是眼前的她。

閉上眼，終結這個宛若夢境的故事。他看向按下攻擊的人類，看向泣不成聲的她，寂寞的笑了起來。

「至少，會是下一次的妳。」

□

他要死了。

拖著沉重的步伐，回到熟悉的家，坐上熟悉的沙發，他好笑的喘著粗氣。

總算，可以結束了。

閉上眼，誰叫喚著他的名字。

很吵，同時，也熟悉的讓他抓狂。

睜開眼，印入眼簾的，是那個早已死去的兄弟。

「SANS！我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等到你！」

熟悉的笑臉，熟悉的語調。

「我們又能在一起了，兄弟！」

看著眼前的人，他想說些什麼，卻被從未流下的淚水淹沒。

「謝謝你等我，兄弟。」